高铁引擎：国庆消费复苏带来新思考

国内各主要智库都在研判第四季度中国经济景气，连续八天的超长假期所带来的新绩效，就是极其重要的晴雨表。今年“十一”黄金周前夕，几条高铁相继开通，包括南京到上海的第二条城际高速铁路——沪宁沿江高铁、中国首条设计时速350公里的跨海高铁——福厦高铁、穿越中国西部两省区的贵南高铁。目前，中国高铁运营里程已超过4万公里，四通八达的高铁网络将中国主要城市紧密联系在一起，笔者认为这就是促进人流和物流增长的重要引擎。

体育消费兴起

在笔者进行的长假消费调研中，上海消费者走进邻近的亚运会场馆，看一场酣畅淋漓的体育比赛，无疑是这个假期最激情的打开方式之一。而根据美团、大众点评数据，“十一”黄金周，受“亚运热”带动，浙江服务消费整体订单量较2019年增长超195%，舟山、台州、宁波、嘉兴、温州位居增幅前五。与此同时，杭州餐饮堂食订单量增长443%，运动健身订单量增长762%。杭州亚运会高铁对接和城市管理能力的划时代进步，是消费升级的必要条件。

这一必要条件对于促进消费的意义，生活在上海的海外人士都已经明确认识到了。如复旦大学的澳大利亚籍留学生陈泽明表示，本届亚运会东道主城市杭州，通过高铁连接北京和广州、深圳、重庆、成都等消费力城市，更是在经济最发达的华东地区实现了高铁网络化，即直接打造了目前最富有活力的世界级都市群消费圈，其经济拉动功能明显强于东京都。而杭州亚运会以“新时代，共享未来”为主题，旨在展示新时代中国的精神风貌和城市风貌，以及体现亚洲国家和地区的多元化。创新是杭州亚运会重要元素，杭州是中国互联网之都，拥有阿里巴巴、网易等众多知名互联网公司，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将为亚运会的举办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杭州亚运会将充分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实现亚运会的智能化、网络化、信息化，提高运动员和观众的体验，同时也展示了中国在科技领域的创新实力。

陈泽明还称，绿色环保是杭州亚运会的另一个创新元素，也促进了消费升级。尤其值得赞赏的是：杭州亚运会以“绿色、智能、经济、人文”四大主题，打造一个绿色、智能的亚运会。在场馆建设上，杭州亚运会采用绿色建筑材料，实现节能减排，同时也利用绿色能源，如太阳能、风能等，为亚运会提供清洁能源。此外，杭州亚运会还积极推动公共交通的发展，鼓励观众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减少私家车的使用，降低碳排放。公共参与是杭州亚运会的重要目标之一；杭州亚运会通过社区活动、志愿者服务等方式，鼓励公众参与亚运会的各项活动，体验亚运会的魅力，同时也提高了公众的体育意识和健康意识。杭州亚运会通过网络直播、社交媒体等新型方式，让全球观众都能参与到亚运会中来，感受亚洲的多元文化和体育精神。笔者对此深有同感，体育消费的兴起毫无疑问是今年第四季度中国消费的王牌。

上海文旅景气复苏

同样受益于高铁引擎，上海文旅景气已经实现基本面复苏。上海旅游大数据监测，中秋国庆假日上海共接待游客2129.67万人次。据上海银联统计测算，中秋国庆假日期间，高铁客流抵达上海地区，实现含吃、住、行、游、购、娱等全要素旅游消费交易总金额为292.38亿元，同比增长29.70%。中秋国庆长假期间，上海星级饭店平均客房出租率为52.70%，同比增长4.5个百分点；其他宾旅馆平均客房出租率为54.20%，同比增长了1.2个百分点。上海市主要旅游景区（点）八天累计接待游客925万人次，同比增长25%。中秋国庆假日，上海文旅市场正全面加速复苏，已基本恢复到2019年同期水平，并致力于打造中国入境旅游第一站，助力上海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和世界著名旅游城市建设。这是可喜的，也是可持续的格局。

值得指出的是：这个超长假期正逢第34届上海旅游节焕新归来，杭州亚运会和上海各类国际顶级赛事激战正酣之时。上海文旅抢抓节展赛事重装归来良机，用足金秋时节重大盛事虹吸效应。特别是长假期间：“半马苏河”文化旅游节、上海国际茶文化节、奉贤旅游风筝会等上海旅游节经典品牌活动迭代升级，携手市民和高铁游客重温记忆中的难忘画面。同时上海网球大师杯、国际滑联2023上海超级杯等国际顶级体育赛事，让通过高铁抵达上海的各路体育迷为之雀跃。美团数据显示：长假期间上海餐饮堂食订单量同比增长超90%，上海团圆主题套餐的订单量同比增长178%，五角场商圈登上全国美食热搜榜。在线旅游平台数据显示，长假期间本市酒店业务订单量和营收分别同比增长72%和64%，显示了复苏信号。

笔者在长假期间，实地调研了作为上海旅游消费主要承载目的地的徐汇区，该区也有大手笔的布局，直接刺激着消费。如虹桥高铁枢纽已经通过地铁实现了和徐汇区主要景点无缝对接，笔者就目击众多华东游客是直接带着行李箱进入徐家汇、龙华等消费场所的。调研中发现的一大亮点就是令人耳目一新的龙华会项目已经投入实际运营，且通过高铁、地铁吸引着外来客。与千年古刹龙华寺相邻而立，上海龙华会这座商业体的开街仪式已于9月26日隆重举行。其商业面积达到约10万平方米，连接着轨交11号线和12号线的龙华站，上海龙华会的文化属性、场景功能以及业态布局都与龙华寺、龙华塔呼应。让笔者备感兴趣的是：龙华会项目正式获得了“龙华庙会”这一上海人熟知的IP的授权，这就使得文化创意产业拥有了新活力。

以往的调研中，笔者就已经很熟悉的是：龙华地区有多个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包括龙华革命烈士纪念地、龙华塔、龙华寺；龙华庙会、龙华禅事等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这里的历史文脉让人肃然起敬。然而，龙华地区一直以来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缺乏综合性商业载体；如何让现代商业需求与千年龙华的历史文脉相得益彰，一直是政府和开发商共同探索的发展型课题。而在长假期间和龙华街道、徐汇区商务委的交流中，感知上海龙华会项目已经使这个课题找到了初步的答案。如在龙华会的形如街巷的商业空间中，龙华庙会和京剧元素被融入进商业体，项目方与国家一级演员单仰萍、傅希如、杨扬等名家共同打造了一座“龙华戏台”。

这座戏台采用了始于宋代的“垂花柱”构件，以传统古建筑木构架的形式，最大限度地还原梨园戏台；直接体现了龙华区域的宋江南特色。目前，龙华戏台已经上演越剧《梁祝》选段、越剧《紫玉钗》选段、京剧《捉放曹》选段、京剧《霍小玉》选段等经典戏曲内容。而在龙华会的街巷商业载体中，通过高铁和地铁而来的各地消费者们也可以在转角处欣赏到提线木偶戏、皮影戏、古彩戏法等趣味民俗表演，让游客可以在商场内体验“搭台唱戏”的全新消费体验。龙华会不仅融入了传统元素，还引入了当下年轻人喜爱的国漫文化。龙华会还引入了众多新锐品牌，展示出了年轻态、时尚化的新兴力量。据初步统计，已有超过200个品牌入驻龙华会，其中近90%是地面商业中的首店；这就直接吸引了长三角区域的高铁旅行者。

毫无疑问，高铁引擎直接为上海国庆消费市场走向复苏立下了首功。统计显示：中秋国庆假期，上海的35个重点商圈进店线下客流总量达到3789万人次，比2022年同期增长34.6%，比2019年同期增长19.8%。消费金额排名前三的商圈分别为南京西路、陆家嘴和南京东路商圈，分别比2022年同期增长8.1%、10.6%和7.7%。而其中，高铁带来的外来游客发生消费金额为163亿元，消费次数为1804万人次，分别比2022年同期增长18.0%和30.0%。

放眼全国，得益于高铁便利的假期8天，出游人数达8.26亿人次，实现国内旅游收入7534.3亿；相比2019年，人次增长4.1%、收入增长1.5%。与此同时，全国营业性演出票房收入20.05亿，观演人次1180.35万人次；与2019年相比，观演人次增长61.06%、收入增长82.6%！而且在票价略有增长的前提下，出现了异地采购和跨地域演艺消费的新气象，这和长假期间的体育消费升级和集聚有异曲同工之妙。相信，第四季度景气会有更出色的表现。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