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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外劳引入门槛5年,日本“用工荒”缓解了吗?

锤子财富2024-03-12 13:16:560
日本政府还计划新增4个引进外劳的领域,即:公路运输、铁路、林业和木材,从而将开放领域扩大到16个。

3月2日,日本大阪茨木市的一则通告让人唏嘘不已。当地最负盛名的建筑,也是游客青睐的打卡点——安藤忠雄设计的“光之教堂”宣布无限期暂停游览。背后的原因则是维持运作的志愿者团体都年事已高,无法继续担负重任。

今年距离日本于2019年降低外籍劳工引入的门槛已过去5年。在过去5年中,日本国内因高龄少子化导致的劳动力短缺问题好转了吗?

近日,日本政府推出了旨在吸引外劳的“新五年计划”,即日本将在未来5年(2024年4月~2029年3月)内,将该国具有“特定技能”(SSW)的外籍劳工人数上限,从当前的34.5万提高至80万人。

2019年4月1日,日本放宽外劳引进标准。根据当时生效的《出入境管理与难民认定法》,日本国内14个行业将率先迎来外劳。此举意味着原先日本政府限定的只有“高技术人才”才能申请工作居留签证,已转变为单纯从事劳动工作的劳工也能申请在日本居留。

日本厚生劳动省1月底的报告显示,截至去年10月,日本外籍劳工人数首次突破200万,累计达205万,连续11年创下新高。同期,在“特定技能”制度下进入日本的外籍劳工数量达7.1万,也较此前增加2.3%。由于日本的劳动人口自1995年达到顶峰后一直在减少,去年一项智库研究预测,到2040年,日本将面临至少1100多万劳动力的短缺。

日本劳动力短缺情况改善如何(来源:新华社图)

新五年计划关注这些行业

公开资料显示,日本的“特定技能”制度主要面向两类外籍劳工群体:一类是在日最长居留5年、拥有一定技能的外籍劳工;另一类是可无限期居留日本的外籍熟练技术工人。可从事的行业涵盖农业、建筑业、工业产品制造、护理业等12个领域,后者则包含除护理业外的11个领域。根据技能高低,他们可以获得一类和二类签证。一类签证被允许在日工作最长五年。而二类签证面对高技术人才,可以申请永久居留,且可携带家人。

根据最新统计,在日本,制造业雇用了最多的外国工人,其次是服务业和零售业。建筑业的外籍工人比去年增加了24%,是所有行业中增幅最大的。就外劳来源地来看,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数据显示,亚洲国家是绝对主力。其中,越南为第一大来源国,其工人占总数的25.3%,达到51.84万人。其次是中国,约为39.80人,占19.4%;菲律宾位居第三,约为22.68万人,占比约为11.1%。南美洲的巴西则是例外,来自巴西的外劳约为13.7万人,占比约为7%。

“新五年计划”中,除了上述行业,日本政府还计划新增4个引进外劳的领域,即:公路运输、铁路、林业和木材,从而将开放领域扩大到16个。其中,日本政府认为,鉴于高龄少子化现象日趋显著,未来五年日本的运输业缺口会很大,仅司机这一单一岗位的缺口就涵盖出租车、公共汽车、卡车等各类交通工具,预计需要2.5万名熟练外国工人。

据央视新闻报道,去年底的一项调查显示,2019年来,日本出租车公司的司机人数减少了20%,其中减员超过半数的公司占到14.5%。业界分析认为,随着今年4月起对司机加班时间进行严格限制的规定开始执行后,日本出租车运力不足的情况将进一步加剧。受司机短缺影响,日本实际上路运营的出租车数量仅有出租车保有量的60%左右,打车难已经成为普遍现象。为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吸纳符合条件的外国人成为切实可行的方法之一。

哪些因素可能影响

就在今年2月,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还表示,计划将日本打造为“对外国人力资源具有吸引力的目的地”,为此将继续推动相关制度改革。

那么,在这场人才吸引战中,还有哪些因素可能会影响日本政府的目标?比如,外劳最关心的汇率波动问题。对于这些外劳而言,一旦日元持续贬值,如果将用日元领取的工资换算成本国货币,他们的收入会大幅缩水。

过去几年,日美两国在货币政策方面的分歧不断扩大,2022年、2023年连续出现日元汇率跌破1美元兑150日元大关的情况,日元持续贬值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尤其是2023年,日元对美元年内最大贬值幅度接近20%。进入2024年,日本央行何时退出负利率,已成为当前国际资本市场关注的焦点。因此,有分析认为,此前导致日元持续大幅贬值的多重因素影响有望在今年进一步减弱,大型证券公司对2024年底的日元汇率预期在1美元兑120~125日元区间水平。

此外,日本实际工资的增幅也备受关注。日本全国钢筋工事业协会会长岩田正吾曾表示,“如果不提高工资,建筑一线或将陷入停顿”。目前该行业中的两成为外劳。厚生劳动省此前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日本劳动者实际工资收入比上年下降2.5%,连续两年下降。

3月15日,对日本全年工资涨幅有“风向标”意义的“春斗”即将公布。目前各方预计,今年日本工资加薪幅度将达到4.3%,甚至有可能达到5%,不仅会远高出去年的3.6%,也可能成为近三十年来工资增幅最大的一次。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陈子雷告诉第一财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也曾有过放宽签证、引入外劳的举措,当时主要是解决中小企业用工不足的情况,尤其是劳动密集型的服务性行业、制造业、建筑业等,但其中也出现了诸如压榨外来劳动力等丑闻,令日本的国际形象在外劳集中来源地的发展中国家中大打折扣,“日本政府在社会福利、劳工保障方面有没有相关方案来支持门槛降低后的外劳引入,值得关注。”

陈子雷还表示,“日本社会的劳动力短缺现状,其实更多是此前‘安倍经济学’并未达到预期效果的体现。女性劳动力有没有充分释放?老年人的活力有没有进一步发挥?婴幼儿的出生率有没有提高?不涉及上述三方面的改革,都只是改善日本劳动力结构的短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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